記得那天, 我來到廣州第一人民醫院的時候, 我的身份是我爸爸.
她躺在病床上, 已經不能說話了. 眼睛在開與合之間, 那是仿佛是在用力撐開著的雙眼.
"應該差不多了, 我看頂多能撐過了今天, 又或許,只有幾個小時." 醫生說.
躺在病床上的, 是我嫲嫲. 但我今天的身份, 是我爸爸.
別人說, 當一個人將要住天國去的時候, 首先喪失的是說話的能力, 接著是視力, 最後的才是聽力.
"阿媽, 我返左來睇你啦! 我係阿強呀!你蘇蝦呀!" 我在她耳邊大聲說.
聽說她這個狀態已經有幾天了, 但可能是還有心事未了, 不想就此道別.
而她的心事, 就是我在扮演的角色. 從爸爸因特別原因不能離開香港開始.有好多年了, 和她沒有見面.
"我係香港E幾年生意好好呀!所以沒抽時間回來看你. 媽你安心呀..一路好走呀"
爸爸從十九歲開始, 從一個非常荒蕪的大陸地方空降到香港這個城市. 一個人打拼, 就和他的名字一樣, 自強不息地活到今時今日. 從一個身無分文的阿燦到現在建立起一個小康之家. 他, 一直是我心目中的偶像.
這件事一直是我爸爸心中的一道遺憾. 我指的是, 不能在最後的時刻盡做兒子的孝道.
Friday, July 31, 200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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